英雄,都是平凡人
本次武汉疫情暴发,首先是人力需求,说白了就是需要大量的医生与护士的支援,这个消息一发出,单就上海,报名者数以千计,有的医务工作者凭着职业敏感早就写好了申请书请求上前线,大家愿意分担国家之难,武汉之苦,百姓之疾。这种境界,平时很隐秘,看不出的,一到关键时刻,高低立现。
立现的是什么?是利益,是个人利益当头,还是集体利益当先。谁都知道,报名不是白相,援鄂不是玩笑。武汉,那里有生命危险,知道危险程度,清楚程度等级的应该是医护人员,但他们还是愿意报名,愿意出去。这个选择的生成肯定比较复杂,有职业促成的因素,有责任生成的缘故,还有良知养成的必然。不管怎样,一个人做好一件对得起职业、责任和良知的事很不容易,因为需要忘我精神,而“忘我”到了具体的实践层面,不是英雄是要打退堂鼓的。
我们过去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英雄,而且是英雄与非英雄的一道分水岭。今天我们这样理解:世界上只有一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真相后依然爱它。真相什么,真相是人在上海,平安;人在武汉,危险。危险是因为你置身了现场,置身现场是对参与者的巨大考验,这种考验说不定需要付出生命代价,但医护工作者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做出巨大的担当。这种担当没有大爱,没有大义,没有大德是无法实现的。
说起来,奔赴武汉前线首先是医务人员,这是天职所限。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他们也是平常人,他们被唤作医护人员是因为职业的选择与确定,唤作白衣天使是因为职业的特殊与崇高。但再崇高也是人的行为,人的行为基于人的本能,但他们跨越了这种本能。突破本能绑定的束缚,其心灵已经得到升华、净化了。这个时候,我们再用自己已经俗化的眼光去看待、去评价,那是不公平的,也是不道德的。我们得修正自己的想法,用善良看待善良的人。
这次援鄂,听到了无数英雄发自内心的请求。听得最多的是:我是医生,我去;我是护士,我先去。还有的是:我是主任,我不能当逃兵,我去。有的老医生说,我有萨斯救治的经历,有经验,我去适合。最响亮的是:我是共产党员,我先去。在我们深为这些铁骨铮铮的请求赞赏激动的同时,我们也听到了英雄们的感叹:应该有人要去的,总是有人先去的,必须有人要去的。我们是理解的,生死关头,七情六欲谁都一样,只是有先国后家,先人后己的区别,而这个区别非同寻常。
这个区别是真实的,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英雄连家人也和我们一样。你看看,未婚夫上前线了,未婚妻说,我等你回来。老母亲以为儿子去打仗了,叮嘱儿子,打仗就要打赢回来。做护士的妻子说,缺医生你上,缺护士我上。更多的妻子对丈夫说,家里,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去,努力救人。有的直接说,国家有难,我们分担。从医的父亲对儿子说,这是你的义务,你去。而做老师的父亲则比况着说,今后武汉缺老师,我去,现在,你去。这种激励、鼓舞的言语,都是家人、亲人之间的叮咛与瞩望,没有高大上,确实情深意长。
许多的事情,说起来总是很简单,做起来总是很艰难,特别是生命的抉择。抉择去武汉难,在武汉救众生难上更难。好在有国家力量的保障,有团队的支撑,大家看到了战胜疫情的曙光。托马斯.卡莱尔说:以爱心聚在一起的十个人,能够完成一万个分散的人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所有的英雄聚在一起,做的事情就有无限可能——他们大爱无疆、大爱奉献、竭尽所能,能够在国家危难的关键时刻,舍我其谁,能够与死神争夺每一个病人的生命,就是在为社会为人类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具有这样作为的人,就注定是一个英雄。平凡人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