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 刀
少年时代的我,对于农业生产劳动工具,见到最多的是锄头、铁搭、镰刀、扁担、勾绳和畚箕等,将麦子或稻谷从穗杆上分离出来,多半采用的碾压、甩敲或脚踏脱粒的方法,拖拉机、削麦机、插秧机、收割机和电动脱粒机等农业机械出现在田间或打谷场上,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叶、我回乡务农当学徒后的事。
锄头、铁搭、镰刀、扁担、勾绳和畚箕是农民的常用农具,每家每户都有好几套,一般不肯轻易借与他人。在我印象中,这些农具中要数镰刀用的最多,割水稻、割麦子、割油菜,夏收秋种用的最多的是镰刀。
大人们用来收割庄稼的镰刀一般不能移作他用,也不能作为我们小孩割草饲养家畜之用;用来割草的镰刀,式样比较老式,它的月牙要阔扁一些;而用来收割庄稼的镰刀是对老式镰刀适度的改造,刀刃像个月牙状,更适宜用来收割庄稼。一把镰刀,两种状态,反映出当年整个农村经济还比较贫穷;能省则省,在我们祖辈、父辈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定势。
一般家庭,每个劳动力最起码有3把镰刀,每把镰刀的木柄上都标有印记,为的是与他家区分开来。收割时节,即使是晚上收工已过了十点,还得把明天出早工要用的镰刀磨一下。
用镰刀收割,讲究刀刃的锋利程度,刀刃经过磨砺的镰刀割起来显得顺手、轻松;但好景不长,过个把小时,退去刀刃锋利的镰刀,只有加重手中用力的强度,才能勉强继续使用,有时还得用上了“牙齿勒一勒”的劲头。此时此刻,就得换一把刀刃磨过的镰刀。所以收割季节,不管是割水稻、割麦子,还是割油菜,都得在田头留上2~3把镰刀作为调换之用。
割水稻与割麦子、割油菜相比,割水稻的劳动强度最高;因为弯腰割稻,割下的水稻是顺势弯着腰放在左侧,之间一般没有站立直直腰的机会;而割麦子、割油菜则不然,每割一把都有一个整理和摆放的过程,这个过程正巧可以顺势站立直直腰呢。
磨镰刀,俗称“磨刀”,那可是个技术活,讲究的是掌握火候。家家户户有一个比较固定的“磨刀”场所,或是在水桥边、或是在搁起的石凳上、或是在矮凳上钉一块将磨刀石固定的小木条;采用得最多的一种则是在搁起的石凳上,因为既因地制宜,又省力省事。“磨刀”一般需要磨刀石和磨刀砖配合使用。磨刀石是用细沙子浇铸而成,有环形的、长方形的两种;磨刀砖是一种青色细腻的砖块,俗称“米砖”。磨刀时,先在磨刀石磨几下,然后再在米砖上打磨;磨刀讲究用力均匀、刀的两面都要磨得匀称,火候要掌握得恰到好处;特别要防止因一面用力过猛、时间过长而造成刀刃卷口现象,这一点特别重要。有时大人们割稻或割麦,割了一会儿,刀刃钝了,拾块砖块或瓦片,将镰刀在上面摩擦几下,也会显得锋利一点,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用镰刀收割,最恨、最恼、最怕的是在割的过程中遇到石块、砖块之类的东西,锋利的镰刀碰上了它,刀刃马上就有了茬口,镰刀变成了锯子,锋利的程度大为减弱;要磨平茬口,那得花费很大的功夫;这还算好的,如果镰刀改变受力方向,落到手指、手背上,轻者弄破点皮,流点血,重者还会直接影响参加劳动,那就损失大了。
目睹父辈、祖辈和兄辈从事农业劳动的艰辛,朦胧中我感受了每粒谷穗或油菜籽的来之不易;如今,祖辈、父辈、兄辈农收农种的田耕劳作虽已成为过往,但在回忆中我赞叹祖国发展、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日新月异,在回忆中我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坚定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在回忆中我退休归零再出发,与大家一起去拥抱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