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走进马陆>马陆塘畔>详细内容

消失的货郎担

来源:上海嘉定 发布时间:2019-02-26 10:00 浏览次数: 【字体:

随着社会形态、经济发展和百姓生活习惯的变化,小时候司空见惯的、各色各样,走村串户的货郎担渐次见少,直至彻底消失。
    最早消失的是卖灯草的。灯草是一种叫灯芯草的多年生草本植物,灯芯草的茎晒干后能吸附油脂。在照明用动植物油的时代,灯草就成为家家必备的火媒,所以贩卖灯草就成小本经营者一个营生之途。当煤油(裕称洋油)逐渐替代动植油作照明用油时,灯草就淡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现在灯草在中药店的药柜里还能见到它的身影。
    稍晚消失的是钉碗和补镬子的。这是两个行当的活。钉碗是把散成两三块的破碗用金属钉子拼接固定。钉碗要用金钢钻打眼,所以坊间有俗语讲“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补镬子是用熔化的铁水填抹在破损的位置,再在镬子的里侧用铁钞皮打磨一下。因为要镕化铁水,所以补镬子的匠人的担子比较重,风箱、煤炭、炉子、钳锅、引火的木柴等。补镬子是一技术性危险性都很高的活,一千多度的铁水用铁钳夹住耐火的陶瓷勺子,从坩锅中舀出一勺倒在左手托着的,用石棉阻燃材料做的状如鸡蛋饼的毯子对准漏洞处,托起像鸡蛋羹一样的铁水,右手用圆柱形的阻燃布棍,两手相向,一抵一抹,一股刺鼻的青烟冒起,一个小漏洞就此补结。说技术,就是把补的疤尽可能地平整,说危险就是如果两手协调不好,铁水溅到人的身体、衣服,就有很大的麻烦。因此,百姓创造了这样一个歇后语:生铁补镬子——看本事换铜钿。
    年轻的一代也许不相信一只碎了的碗,有了漏洞的锅还要补好了再用,简直太抠门了。殊不知这是延续了千百年的生活常态。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生意,小手艺使有限的生活资源延长了使用寿命。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也让那些从业者依靠勤劳和手艺养活了自己。
    差不多同时消失的还有“换糖担”。换糖担的标配是掺有麦芽的“烂斩糖”。这种糖外观像面粉搓成的面团,摊成厚薄一公分多点的“面饼”,用像去了柄的迷你型斧子作分切工具,使用时左手用“斧子”在糖饼边缘某处一戳,右手用一小截铁棒往“斧子”下部轻轻一击,状如手指粗细长短随意的糖块脱离了本体,没有丝毫的粘连。
    换糖的货物主要有破布头、铜炮子、铅子头,铜炮子就是子弹壳,铅子头就是子弹头,这些东西在解放初期许多家庭都能拿出一些来。它的来源很简单,拜战争所赐。除此之外破铜烂铁牙膏壳子也有一些,现今最常见的废纸包装盒那时是极少见的哦。
    换糖过程也极有喜感。交易的基本套路是卖方给买方一条(块)糖后买方总要接上一句“再饶一眼”,卖方就会再敲一点给买方,这样的讨价还价百试百灵,决不会空口白话。
    卖灯草、钉碗补镬子,吸引的是当家人,换糖的主角是小孩,而日用小百货吸引的是大姑娘小媳妇,什么针头线脑顶针砸,木梳发夹小镜子,玻璃丝线扎头绳,百雀灵雪花膏,牙刷牙膏蛤蜊油……担子虽小品种不少。消失的货郎担还有很多。比如揿揿哐哐响一路的铜匠担,修伞补胶鞋的,拎了简易工具走村串户的剃头师傅还有掸狗屎硝凿坑砂的……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生活挡次的提高,乡村交通条件的改善,商品经济流通模式的变化,各色各样的货郎担的生存空间渐次缩小直至彻底退出乡村经济生活的舞台,这是历史的进步。尽管在我们的记忆深处还时不时地浮现他们的踪影,这也许就是无法释怀的乡愁吧!


分享到:
【打印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