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
前几天突然收到一则署名杨某某的短信,告知于某月某日中午在某酒店举行第一次同学聚会,欢迎准时参加。阅完短信不由我思绪联翩,感慨万千。
我所供职的第一所学校是当时农村教育普及甚广的所谓“戴帽子”学校,即完小加初中。从我入职到文革结束拨乱反正,先后送走了好几届学生,一九七八年我校送走了最后一届初中生后恢复完全小学建制。杨某某就是我校送走的最后一届初中毕业生中的一位。
说起这届学生让我校许多老师都印象深刻。在读书无用大行其道的当时,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为时势裹挟“逆潮流而动”地积极追求知识刻苦学习。几位主科任职老师则尽心尽责地担负起做好分内的工作,对一些失去目标无所追求的“厌学生”做了许多劝学工作。作为学校领导的我利用他们思政课的机会,向他们大声疾呼知识的重要,不厌其烦向他们灌输人生目标责任意识。在全体任课老师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拨乱反正后的第一次全公社统考中各科成绩以高出公社均分一大截而拔得头筹,尤以数学为甚,因敲破了鸭蛋(零分卷)而被有关人员称道。这届学生中的部分人员后来的发展也堪称道,有的从事教育工作,有的从事医护工作,有的成了企业管理人员,还有身价千万的老板。有努力总会有收获,作为他们曾经的老师我为他们高兴。
我无从知晓他们离校三十八年后的第一次聚会是由谁动议发起,由谁组织推进,重要的是第一次聚会他们没有忘记我们老师,尤其是像我这个没有为他们释疑解惑的副科老师,仅仅因为是学校的领导而郑重其事地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必须参加,我要去看一看这些年(届)过天命的昔日的学生。
聚会的时刻终于到了。聚会组织者周密地安排了我们几位年届古稀的老师被居住地邻近的学生用轿车接到现场。让我措手不及的是面对昔日的学生我竟然大多数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判断出他们是哪个村的,更为尴尬是一位昔日任教这个班英语的同事站在我面前我竟然一时失忆。唉,真的“时光容易把人抛,岁月是把无情刀”啊。
在叽叽喳喳人声鼎沸的宴会厅里,三三两两、团团伙伙地交换着各自的信息,没有主题,没有人主持,大家尽情地宣泄着、交流着。在无序和不完整的信息中让我最为感动的是几位昔日的学生在与他们老师的交流中几度提到了当年他们的不懂事,对于老师的苦口婆心置若罔闻而后悔,更有学生对着昔日的老师说当年您对我的要求很高,我知道这是为我好,感谢您老师。一声来自昔日学生发自肺腑的感谢是对教师工作的肯定,这是用金钱买不来的最高褒奖,当老师,值了!
EndFrag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