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中南海

有一树海棠又开花了

于是，禽鸟来时

禽鸟带有鸣唱

于是，风来时

风似乎带着呜咽——

神秘的中南海我从没去过

但我认识去过的人

在我们这个城市

有一个传奇的连队——

“南京路上好八连”

他们拒腐蚀，永不沾

他们为人民，几十年

被誉为《霓虹灯下的哨兵》

他们的故事传遍大江南北

我采访过连队的前指导员刘仁福

我听他说起受周总理之邀

走进中南海，走进西花厅

也走过西花厅前

那一树绚烂的海棠——

是的，我听说中南海有一树海棠

绽放在总理故居门前

绽放出简朴的意味——

那是1963年的四月

西花厅廊柱上的红漆已显陈旧

雕梁画栋褪色斑驳——

沿着拾级而上的台阶

刘仁福走进西花厅

走进周总理办公室——

不到20平方米的房间

只有一张写字台

靠墙的一堵书橱

几张靠背椅

一张看上去很陈旧的藤制小躺椅

躺椅上一条洗得干净的旧毛巾

一种简朴的气息

一种属于伟人的风范

扑面而来——

就这样

共和国总理和一个连队指导员

面对面坐在两张靠背椅上

相距不到一米

一位伟人和一个普通军人

相距不到一米

那不到一米的距离

闪耀着太阳一样的光辉——

闪耀着大海的呼吸——

会见结束前

总理提出合影留念

并和邓颖超一起把刘仁福送出西花厅

在门口，兴致勃勃的总理又提议：

“再照一张吧”——

说着，把刘仁福拉到中间

站在那一树海棠花下

总理由衷地微笑着

邓颖超穿着一双布鞋

灯光闪耀之处

那一树海棠开得无比绚烂——

那一树海棠开在那个春天

也开在苍茫天地之间——

多少年过去了

那一树海棠花

以它满树的精神歌唱

歌唱那超越了时间的风范

那歌唱擦亮了苍穹——

那一树海棠花

以它满树的阳光歌唱

歌唱那活在人们记忆中的形象

像血的奔涌，永远明亮——

是的，这是个遥远的故事

但它带着总理的精神和微笑

穿越了岁月的风霜

带到了如今的好八连

如今的上海，以及年轻的士兵和

年轻一代人的心中

那满满的怀想和感动

有如亲历一般激励我们

在四月，我想那一树海棠又开花了

当禽鸟飞来时

我想禽鸟必带有鸣唱

当风吹来时

我想风必带有一阵呜咽——

那鸣唱，那呜咽

都是人间暖暖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