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只猫
趁掌灯时分大家都在进餐时,我去散步,此刻,小区无人。
寂寂中,脚边有了一种绵软的感觉,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路灯孱弱,定格了一只孱弱的猫,如影相随,不离不弃,时不时柔柔地擦一下我的腿,我是不理不睬,它是不依不饶。
终于忍不住了,“喵、喵”,叫了两声,多一声也不叫,有气无力,细若游丝。
讨吃的叫声。在夜晚,不在白天,我以为光天化日会把它的狼狈、可怜压迫得无处逃遁。
还是纠缠,不依不饶的纠缠。但纠缠得有分寸,又温柔,不好意思发火,令你更不会呵斥。
拐了个弯,又拐了一个大大的弯。它终于止步,无声无息,连失望的叫声也悭吝得不给,也许,它连叫的力气也没有。
回到家里,耳畔似乎总有微弱猫鸣。
第二天,天朦胧,景朦胧,在朦胧中又去散步。走到昨晚的地方,忆着昨夜的情景,说来就来了,那种柔柔的感觉,又有了不离不弃的感觉。看来,早醒的人,遇到了早醒的猫,也许,它一夜未曾合眼。
今天我不会让它失望,那是在出门前我看见养在脸盆里一条鲫鱼死了,我把它扔在草丛里了。“来,跟我来,”我轻轻呼唤着,它肯定懂得我的话,一路跟着我,没停下自己的脚步,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大大的弯。在微弱的路灯光下,熹微晨光中,我在摸索着,寻找着,它也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我找到了那条躺在草丛里硬邦邦的鲫鱼了,扔在它面前。它似乎连激动的表情也没有,慢吞吞地用嘴啃了一下,又啃了一下,无从下手,像要放弃的样子,我替它着急。但它坚持着,终于我听到了它吃鱼的声音了……
我真的很开心,但之后又真的很惶恐,甚至有点害怕,害怕暗夜里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