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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碗的记忆

来源:上海嘉定 发布时间:2015-01-28 16:00 浏览次数: 【字体:

从我记事起,第一只归我使用的是一只“洋皮碗”,也就是用铁皮冲压成的碗。这是当时小孩普遍使用的碗,优点是不容易打碎,缺点是传热太快,盛了热粥很烫手。为了克服这烫手的缺点,做竹匠的外祖父为我用毛竹根雕凿了一个竹根碗。此碗厚重不烫手,还有一定的保温作用。年事稍长,此玩家归我弟使用了。
  记得年少时家中碗不仅数量少,人手一个几无多余,若家中有客上门,多烧一个菜,碗就不够使,有时就用陶钵充数,偶或向邻居借用。而且碗的质量也很差,碗壁及底部“爬满”了纵横交错的皱裂纹,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就可以看到土黄色的碎片截面。
  一个普通的碗在现在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五六十年前,寻常百姓家还是很当一回事的,如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挨骂是必然的,弄的不好还要挨一顿揍。如果碎了的碗,只要不是粉碎性的,就会把它保存起来等钉碗的师傅来了让他们修补。补碗匠用细麻绳将碎了的碗绑扎固定后,用一根移动的钻轴(钻头上有一粒金刚石)攀上麻绳的搓杆,沿着碎碗的裂缝两侧打上几对对称的眼,然后用黄铜皮做成的蚂蝗搭将碎碗还原成原来的样子。经过这样修补的碗,外观上多了几个搭攀,但绝不影响使用,钉碗师傅的报酬就按蚂蝗搭的多少计算。因为打眼的时候,金刚钻碰到瓷片就会发出“吱顾吱顾”的响声,而补碗的师傅大多来自江西景德镇附近。因此坊间就流传着一句歇后语:江西人钉碗——自顾自。这不是说江西人自私没有协作精神,这不过是象声词的附会戏说而已。
  一只碎了的碗也要补,因此防止不小心打碎碗就显得很重要了。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偏方”,说是让小孩将蛇蜕用双手搓碎就可以防止碎碗了,因此儿时只要看到蛇蜕,小伙伴们就会争先恐后地去搓。究竟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随着经济的发展,补碗的师傅早就失业了,借碗待客的窘境已不复存在,粗瓷陶碗退出了百姓家的餐桌,代之以起的是镶边细瓷,碗碟盆勺一应俱全。一只人人需要却又无足轻重的碗的变化折射出了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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